黄土盖棺心未死，香丸一缕是芳魂 
 
  

    董小宛，名白，字小宛，又字青莲，别号青莲女史，她的名与字都是因仰慕唐代大诗人李白而起，小宛15岁时因家境贫困走上烟花之路，她的才情与色艺，使其成了王孙公子眼中的红人，个个都竞相追求她。但小宛不甘堕落，她发誓要保有冰清玉洁之身心。
    崇祯十二年，“明末四公子”之一的冒襄（字辟疆）来金陵应试，他从诸友口中得知秦淮佳丽首推小宛，遂产生仰慕之情。但他造访数次都不能如愿，因董小宛厌秦淮太嚣，已至苏州居住。后冒襄落第，浪游吴门，无心之中觅得小宛之家，两人一见非常投缘。他们在结识3年后，由钱谦益出三千金，小宛终获自由身，得以嫁给冒襄为妾。
    清兵南下期间，冒氏举家南避，一路艰难。此间，小宛是前开路、后护卫，意在“宁使兵得我则释君”，对冒襄是一付生死之爱。途中冒襄连续大病几场，赖以小宛精心护理才渡过难关。不仅如此，小宛在冒氏病中的一席话对其影响不小。她说：“人生身当此境，奇惨异常，动静各历，苟非金石，鲜不销亡，异目幸生还，当与君敝履所有，逍遥物外，慎勿忘此际此语。”这一看似是而非“无为”之语，其实是指做人的准则和本色。最终，冒襄未出仕清朝，保持了一个明遗民的情结。不久，小宛因在避难中受尽风尘，旧病复发，一病不起，去世时年仅27岁。
    顾媚，字眉生，号横波，天生丽质，风度娴雅，她很早就在桃叶渡拥有自己的“眉楼”。后来，与当时号称诗坛“江左三大家”之一的龚鼎孳相识，从相知到相守，终成秦淮河畔的又一段佳话。
    和明末所有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一样，政治风云的大起大落始终伴随着龚、顾二人的爱情生活。
    龚鼎孳对这位红颜知己一直是铭感有加，钦敬不已，因为是顾眉给了他超凡脱俗的勇气。明清之际，许多原来桃叶渡的旧客成了反清复明者，终日被官府追捕。而顾媚重情重义不避风险，多次资助这些朝廷命犯。
    1664年深秋，顾媚在北京铁狮子胡同的龚府内病逝。龚鼎孳在北京长椿寺专门为其建妙光阁，并著有《白门柳传奇》一书，以示纪念。
    卞玉京，名赛，因后来自号“玉京道人”，习称“玉京”。卞赛风姿婀娜，聪颖美慧。她曾与著名诗人吴梅村有过一段姻缘。
    崇祯十四年春，吴梅村在为其胞兄吴志衍赴成都任职设宴时与卞赛姐妹不期而遇，卞赛那高贵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令他倾心。卞赛虽外表文弱，然颇有傲气，屡屡拒王孙公子于门前。但她又是性情中人，十分仰慕吴梅村的才气。此后二人交往频繁，感情日深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，田国舅下江南选妃，圈定了卞赛、陈圆圆。卞赛得知后，便托人给吴梅村捎去书简，婉转却坚定地表达了自己欲托付终身的心意。作为一介书生文人，吴梅村岂敢斗胆与之相争，又不愿为一女子失去前程。他佯装不知，听凭田国舅将卞赛带走，有负卞赛的一片衷情。卞赛离去的次夜，吴氏携一管箫来到空空的卞赛的寓所之前，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。
    后来，卞赛没有进宫，而是出家做了道士。吴梅村知后伤心至极，后悔当初没有勇气成就一段才子佳人之缘。而卞赛在钱谦益家中看到吴梅村所写《琴河感旧》诗，方知吴氏对她依旧一往情深。数月后，卞赛携琴踏春在苏州虎丘与吴梅村相见，为吴梅村操琴。吴氏感怀不已，写下了一首含义深刻的时代悲歌《听女道人卞玉京弹琴歌》赠之。卞赛后来隐居无锡，10余年后去世，葬于惠山。
    寇家姐妹总芳菲，十八年来花信迷。
    今日秦淮恐相值，防他红泪一沾衣。
    丛残红粉念君恩，女侠谁知寇白门？
    黄土盖棺心未死，香丸一缕是芳魂。
    这是钱谦益重访南京秦淮河时，有感国家兴亡、悲欢离合而作的《金陵杂题》。其中钱氏所追念的寇家姐妹，即当时“秦淮八艳”之一的寇白门。寇白门，名湄，字白门，在“八艳”中，她个性鲜明，娴静时，涓涓儒雅；遇变故，则有侠女风情